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周林致辞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党委书记 余明阳 教授

首先向我们在座诸位表示热烈欢迎,祝贺大家成为我们交大的一员,也感谢大家选择交大。我今天想讲的话题:新平台、新心态、新发展,希望像王宏伟所说的一样能够调整心态,心态归零来思考发展问题。我今天开场想讲黑格尔的名言,大家知道他是德国非常著名的哲学家,有一个著名理论:熟知非真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很熟悉的东西未必是你真正知道的东西。很多人可能不同意。熟知一定真知,不真知怎么会熟知呢。实际上很多熟悉的东西并不一定真正了解。不相信做一个小测验,在座诸位每天都可能跟百元人民币打交道,有多少人能够说得出来百元人民币正面是毛泽东图像,背面是什么,每天看到,很熟悉,但不知道背面是什么。其实没有真正地了解。

EMBA价值在于把习以为常的东西,背后的规律给找出来,让你更加深入地了解世界。大家知道中国发展到今天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一方面中国的国力提升非常快,所以现在主流经济家预测,中国将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用中国的说法说英语,现在很多人觉得妙不可言。为什么有印度英文,就不能有中式英文呢。所以总结出了中文协会。比如天天向上,DAY DAY UP。这是经济强大导致的文化强大。

我是宁波人,我的同学同乡到上海半个月回去讲上海话,听得我们很变扭不舒服,原因是什么?代表主流。有一段时间广东发达,一听到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就觉得是有钱人。很多小孩子没有去过广东,唱粤语歌唱得非常好。有很多词汇是广东的话,比如埋单,搞定,冲凉,经济发达一定会导致文化的强大。

上个月跟任建标教授去法国,在店里看到大多数是中国的消费者,中国消费者进去基本上说两句话:统统要,还有吗?据说现在荷兰红灯区的小姐都会说几句话中文:你好,领导,有发票。所以中国经济实力的提升,中国强大是不争的事实。

实际上中国30年经济发达有赖于生存的基础已经不存在。我们来看一下,政治上讲,大家知道习近平、李克强同志上台以后,习近平讲得比较多的是中国梦概念。李克强讲得最多的是城镇化。城镇化从发展角度来说并不一定是对的,但城镇化带来什么,城镇化怎么发展。大家知道中国的城市化率51%,欧美在80%,大城市已经不堪重负。

上海超过2400万人口。北京更是碰到麻烦。一下雨北京就淹了,所以说到北京去看海。网民吐槽说可以征车船税了,现在看来还是政府有远见,知道车可以当船用。网友说现在最远的距离不过于在天安门,看不到毛主席,因为雾霾太厉害。大家知道中国的城市已经不能再发展了,而且中国这30年把所有的资金几乎花在大城市,所以老外吐槽说中国把城市建得像欧洲,把农村建得像非洲。

小城镇,大问题,告诉我们中国的发展希望在于城镇。中国现在畸形的发展:城市很大,农村很大,中间的腰太细。所以城镇化是未来中国20年新的增长点,但城镇化怎么发展。我认为城镇化发展当中如果没有产业的转移,城镇化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你说农民到城镇里干吗,他到城市里来是谋生的,他是为了生活,不是生活表现的改善,而是为了谋生。在家里水也不要钱,在城市里,一开水龙头就要钱。所以城镇化以产业转移为标志。现在几个做房地产的企业家一天到晚讨论所谓的城市综合体建设。

我们在考虑如果没有产业的转移,城镇化建设今后到底怎么走,还能不能走得起来。再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就是地方债。大家知道这几年中国政府发展大量资金哪里来:一,卖地。二,举债。现在地已经不让卖了,债又不让举。中国债务按照官方口径统计10万亿左右。加上影子银行大概30万亿左右,这个数据很吓人。所以中国不排除债务危机问题。即便危机不爆发出来,中国的区域政府怎么可持续发展。地不让卖,债不让举,钱哪里来,征税,税高了以后企业家不干了。你税一高,他就走了。所以75%中国最好的企业家叫已经移民和准备移民。

法国提出的理念:向富人高额征税。征到什么程度,拿1百万欧元的薪水,拿78万交税去。表面上看对穷人非常有益,但导致大量的法国富人开始移民。阿诺真的移民掉的话,法国人的脸丢大了。现在又想把阿诺留下来。法国这样操作,估计将会导致20万人失业。如果中国再向富人开刀,富人把厂、把店关掉,对他的生活没有丝毫的影响,因为赚的钱一辈子花不完了。但对社会的结构发展带来巨大影响。政治上的确面临着一个方向性选择,新路径选择的问题。

再从经济上来看,中国也到达了一个拐点,影响中国经济发展第一个重要元素,就是劳动力成本的持续上升。这几年劳动力成本的上升都在以两位数上升,去年慢一点,9%,但9%的数据也很吓人。中国已经全面进入老龄化时代。中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超过总人口的10%,就算进入老龄化,中国进入13%,上海超过24%,上海到2020年老年人将会占上海总人口的30%。

所以2000年时候,中国10个人养1个老人。将来将是2.8个人养1个老人。坊间说要放开二胎,即便现在放开二胎已经来不及了,中国的人口红利时代已经结束。影响中国经济发展的第二个元素:出口持续恶化。人民币汇率6.17,预测未来几年会达到1比5。奥巴马上台以后股票马上跌停板。美国的经济基础比较扎实,我认为美国经济不会有大的问题。但欧洲经济就糟糕了,从希腊到冰岛,到爱尔兰,西班牙、意大利、葡萄牙,整个欧洲经济一片萧条。除了德国、瑞士稍微好一点。

现在看不到欧洲经济复苏的手段和路径。如果说美国是高消费代表,那么欧洲是高福利代表,一个人享受了高福利,再让他销售低福利,他享受不了。你享受惯了空调,你说空调不开了,开电扇,肯定受不了。战争来了,人们发现活着就不错了。削减各种财政开支之后马上大游行,日本经济连续20年低迷。三大经济体连续暴跌,对中国出口增长影响非常大。金砖四国和东盟,东盟连续十年出口量增加了37倍。但现在因为越南和菲律宾的土地之争,所以导致中国现在和东盟的关系也很微妙。现在印度其实有很多社会矛盾非常尖锐,这里面不确定因素非常大。中国作为一个出口依赖很强的国家,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今后再照原来的发展方式,肯定不行。所以中国从经济环境来讲必须要进入一个新的转型期。

再从文化角度来讲,大家知道现在的90后和00后开始是社会主流。这些人的想法跟我们的想法差别太大了。那天等飞机的时候旁边的90后在玩三国杀,他们说80后老人思路跟不上了。我觉得差距很大。所以社会上流传一句话:再下去00后开始恋爱了,90后开始离婚了,80后还闲着呢。等这帮孩子成为主流以后,这个社会会变成怎样,他们的文化教育不一样。

我女儿是90后,我问她知道毛泽东吗?她说好像听到过。他们的语言我都听不懂,女儿告诉我说:最近人品不好。我说人品不好在我们那个年代是非常可怕的语言,说人品不好,基本上被判死刑。所以语言的语境体系无法交流了,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

我女儿一回家以后,家里像快递公司似的,每天有不断的包裹寄过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说回去睡觉了,结果在网上买这个,买那个,生活方式不一样了。有一个搞建筑的朋友说,我是建筑工地的,现在工作的是70后、60后,50后,说80后的人寥寥无几,90后的一个都没有,说宁可在家里宅着,也不愿意出去干。说没人干活了。

像我们这代人如果没有工作的话晚上睡不着觉,现在很多孩子辞职的时候,告诉老板:要辞职。老板问为什么?他说不高兴。不高兴至于辞职吗?这样,放你两天假再来上班。不行,我要辞职。你辞职以后有工作吗?没有。没有工作怎么办?不要紧。现在想法真的不一样了。

南京一个17岁姑娘怀孕了,去做人流的时候,不知道孩子是谁的,结果叫4个男朋友来开会,每个人出25%的钱来做人流。所以现在社会的价值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30年的高速发展,赖以生存的基础是民营经济。中国民营经济到什么程度呢?到了必须交班的程度。第一代企业家已经到了60到80岁的年龄段。所以中国未来10年将是交接班最频繁的十年。

我们调查154个中国的民营企业,发现富二代接班已经成为了非常严峻的问题。只有18%的富二代愿意接班。82%的富二代不愿意接班。第一,他们觉得老爸的工作太辛苦,他们对老爸职业满意度评价很低。我们问过老板的孩子想做什么?他们说想当官。很奇怪,为什么想当官?说老爸赚钱这么多,看到或是接到主任的电话都要点头哈腰的样子。老爸的名言:最大的企业都是小企业,最小的政府都是大政府,说孩子,你一定要当官。但官场又太累,又劳心。

所以你想,大家对自己的父辈满意度很低,很多的富二代告诉父母亲钱要做投资,问题是大家都不做实业,不做投资,那你往哪里投呢?中国的实业、中国制造过早退出,对中国来说是灾难性的,我们的高科技又跟不上,新兴产业跟不上,你把赖以生存的传统产业都退掉怎么办。

中国有三大资产基地:福建、广东、浙江。现在这三个地方都搞不下去了,因为劳动力成本和出口的因素,大量开始往越南、往马来西亚转移。所以这个问题引起了我们的高度重视。中国刚刚处于独生子女这一代,如果有7、8个孩子,他怎么也会选择好一点,但独生子女没有选择。娃哈哈宗庆后,70岁的人了,他的精力非常好,每天第一个上班,吃早饭,跟中高层管理干部开会,事必躬亲,娃哈哈没有副总。有人问过宗庆后,不能把企业交给你的女儿吗?宗庆后说:我有选择吗?我只有一个女儿,我有选择吗?大家都说为什么不交给职业经理人呢?宗庆后说交给女儿10年后还败不完。交给职业经理人第2年就不知道是谁的了。你看黄光裕被抓进去以后,职业经理人马上反水。有一个叫左颖,是重庆首富宗申集团总裁左宗申的女儿,这个姑娘经常在网上晒照片,父亲把企业交给女儿两年不放心,又把企业收回来。这样的滑坡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将会产生致命的变化。

第四个因素:科技。现在的科技真的改变了世界。3D打印机可以打印出来一个手枪,可以直接把人打死。现在的科技,尤其是云计算,海量信息的大数据时代。康师傅老板告诉我:余老师,我现在就在办公室里知道世界上任何一个终端什么时间点卖出多少方便面,是2包卖,还是4包卖,放在什么位置卖得最好,放在货架什么位置,你到POSS机上把钱一付,单子马上就打出来。他说:余教授,你们搞市场营销的人在大数据时代如果再讲理论,你们会饿死的。我同意这个观点。这个社会是高度精准化时代。

所以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给我们带来了全新的概念。如果过去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今天告诉大家:成功是失败之母。昨天的经验有可能成为今天的教训。哈佛商学院教授有一个观点非常精彩,原话这样说的:现在的竞争未必是对手直接把你打败,而是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已经被边缘化了。

所以在今天这样的环境下,大家选择来交大读EMBA,我非常同意刚才王宏伟同学讲的,不仅是老师间的交流,同学间之间也要进行交流。一帮优秀的人才云集在著名的高校,大家一起探讨问题,这么多聪明的脑袋一定能够把问题想得更加深远、透彻。所以希望在座诸位从今天开始,大家放下身段,把董事长、总经理等角色抛掉,在这里当一个学生、当一个同学。同学间的关系最简单、最纯洁。

我作为课程教授,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未必能够给大家提供很多新的东西,但我觉得课程教授都非常真诚。我们很乐意把所有的见解拿出来跟大家分享,我们来共同探讨一些未知的世界,共同研究感兴趣的话题。所以希望大家带着归零的心态,谋求共赢的新发展。

今天就简单给大家讲这么多。后面的课堂上,会再做4天的交流,到时候再做细的分享。谢谢大家!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EMBA项目